毛球球

彼岸花

纪念老九门大结局,暗戳戳的把之前写的发到lof上,我没怎么玩过这个,要是踩到雷了,提醒我就好,不要喷我

黄泉路上彼岸花,奈何桥下有忘川
三生石旁望乡台,一碗浓汤来世见

“喂喂喂,这位兄弟,你往那边去去,这个位置是我的哦,先来后到的规矩你总该懂吧……”说话的鬼容貌年轻俊郎,气质儒雅出尘,可看衣着款式应该是死了很久的鬼,“六十多年了,这三途河边可一直就我一个鬼呀,难道兄台也是有喝了孟婆汤也忘不掉的人?这到也新鲜了,我还以为就我这么个魔障呢,我想着既然忘不掉就在这奈何桥下等等他吧……等他来了,我们一起走……”

许是许久没说话了,这鬼打开了话匣子就合不上了,穿着打扮是上个世纪江湖上算命先生的长褂,生前估计也是一个絮叨的

见旁边的新死鬼不理自己,算子鬼也不恼,乐呵呵的笑出了小虎牙,“这位兄弟,你是才死的吧……我看你穿着的应该是当兵的衣裳,我想跟你打听个人……”,像是有些不好意思,算子鬼抿了抿唇,脸颊上隐隐现出个酒窝,“你识得一个叫张启山的吗?他也是个当兵的,我死的时候他就是个军官,我等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来,估计已经是个大官了吧……”
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你怎么不说话呢?”算子鬼推了推当兵鬼,见对方不理自己,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抬起手掌拍拍脑袋,“哎呦,我知道了,这一定是孟婆汤的副作用,我早就建议过鬼差,这亘古以来配方就没更新过,保不齐大家都有抗体了,这喝了孟婆汤啊,要不就彻底忘干净,一了百了,前尘往事皆云烟,要不就一点别忘,非得整的忘不干净又记不起来不上不下的,我以为啊,就我这一个受害者,想不到你也是啊,改天真得去投诉那些不办事的鬼差,我就说是孟婆汤有问题吧,偏偏他们说是我执念太深,投不了胎,我没觉得自己多执着啊,让喝孟婆汤的时候也没说哭着喊着作闹,乖乖的就喝了,忘不掉还怨我喽,一定是我喝的那份兑水了……唉,其实也不是没作用,大部分事我是忘了的,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,可我一直记得一个人,哦,就是我刚才向你打听的叫张启山那个,不过看你这个年纪轻轻的,我都死了六十年多了,估计你也是不认识的……可惜了……”算子鬼说着还撇了当兵鬼一眼,满脸写着:你个哈宝居然不认识张启山你损失大了去了……

“那个叫张启山的长什么样子?”当兵鬼突然开口问道,声音似凝着冰渣子冷冷的

算子鬼想,怎么当兵的气质都一个样啊,随即意识到当兵鬼开口了,一下子激动的浑身哆嗦,“哎呦,你不是哑巴啊!这可太好了,反正你也是要在这里等人的,正好陪我说说话,你是不知道啊,那些喝了孟婆汤啥都不记得的鬼一个个都跟二傻子似的,鬼差又都行色匆匆,我这好些年都是对着彼岸花自言自语的,既然你不是哑巴,那你绝对比彼岸花可爱多了……”

“那个叫张启山的长什么样子?”当兵鬼又问了一遍,声线依然无波无澜

算子鬼愣了愣,仿佛有些委屈似的,轻声咕囔着,“我,我不记得了……哎?你别这么看着我啊,我是真的不记得了,我都说了孟婆汤是有副作用的,那些鬼差非说是我执念太深……你,你别瞪我啊……凶死了……噗嗤……”算子鬼不知为何突然笑了出来,“哈哈哈,你这么一瞪我啊,倒让我想起来一个人,我都等了他六十多年啦,虽然我不记得他的样貌,但是我跟他的故事我可是一点都没忘记呢,你有兴趣听一听吗?”

说完话算子鬼像是拍被拒绝,不等当兵鬼回答,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,“虽然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,但我觉得吧,我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大人物,誉满天下那种,走到哪儿都有人叫我一声爷!”

“神棍爷?”当兵鬼扯住算命鬼的衣服抖床单一般,还不忘哂笑一声

“哎?你这是小瞧人呐,谁说穿这身衣服死的我就一定是个算命的了,再说了,就算我活着的时候是算命的,那也一定是个神算子,铁口直断那种!你松手,别打岔……”算命鬼从当兵鬼手上挣脱出来,细致的整理了一下衣襟,“你要是再动我,我就不给你讲了……哼!”

“以你的性子,我不问,你也会说……”当兵鬼牵了牵嘴角,面上浮上一抹浅笑

“你咋知道的?”算命鬼诧异极了,“你又不认识我,这素昧平生的……”

“我也不知道,就是模模糊糊有那种感觉……”当兵鬼晃了晃头,孟婆汤的副作用让他头脑有些眩晕

算命鬼推了推鼻梁上玳瑁镜框的圆眼镜,“哎,管他呢,我都死了六十多年了,你这刚死的小年轻也不可能认识我,凑巧了吧……我讲到哪了?”

“你还没开始讲呢……你就说了你活着的时候很厉害……”当兵鬼提醒道

“对对对,那就从这里开始吧,虽然记不太清楚了,但我觉得我活着的时候是很厉害的,不然也不会认识那么厉害的张启山了!”

算命鬼提到那个名字,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柔和,“他呀,是个很厉害的军官,还是九门之首的张大佛爷,虽然我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,但我知道他一定是长得极好看的……他是个兵,戾气很重,很多人都畏惧他,而他也确实有本事让别人畏惧,可我,却从来是不怕他的,说出来,你也许不信,我呢,就是仗着他对我好,虽然也总是吼我,但他眼神中的宠溺是藏不住的,我知道他宠我,但还是乐意一副怂包的样子让他护着,从来不揭穿他嘴上嫌弃却从来不甩开挽着他胳膊的我的别扭性子”

算子鬼满面喜色:“你是不知道啊,他啊,其实害羞的很呐……我记得我曾经被什么人绑走吊在房梁上,那个冷静睿智的张启山啊,居然急的单枪匹马的来救我,等那些被他甩在身后的手下气喘吁吁的赶到时,战斗都结束了……劫后余生的兴奋让我一下子抱住他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子,结果你猜怎么着,那泰山压顶都能淡然处之的张启山居然红了脸,一直红到脖子,脖子下边红没红我就不知道了,大约也是红了的吧……”

算子鬼翘起嘴角,语气骄傲:“他就当着他那些手下,一边大吼着让我正经一点,一边又用手臂小心翼翼的把我搂在怀里,那个别扭的样子啊……哈哈,想起来我就觉得好笑,那大约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丢脸吧,恩,余下几次害他丢脸的也是因为我呢……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好几年,走到哪都是形影不离的,别人都说啊……都说……我叫什么来着?这该死的孟婆汤!”

算命鬼懊恼的跺了跺脚,“算了,管我叫什么呢,既然你说我像个算命先生,那我就叫神算子吧,……说到哪了?哦,对了,别人都说啊,那神算子跟张大佛爷身上的挂件似的,恨不能上茅房都揣着一块去,真真正正叫个形影不离,如胶似漆……可这世上哪有两个人能一直黏在一块呢,忘了是什么时候了,张启山带回来一个女子,叫尹什么的我忘了,反正自从尹小姐来了以后,佛爷身边的位置就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……人们都说,张启山大概是要娶妻了的,总不能一直跟那个神算子厮混一辈子的啊,太极两仪,阴阳调和,男跟女才是正统,其他的啊,全都是邪魔外道,张启山是军人,怎么能步入歧途呢…”算命鬼似乎是说到了伤心之处,声音都带了些许哽咽

“张启山不会娶别人的!除了你,他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!”当兵鬼突然伸手扳住算命鬼的肩膀,直视着对方的眼睛,那目光很真诚,就像一句誓言

算命鬼顿了顿,忽而展颜一笑,“哎,还真让兄弟你猜对了,张启山啊,他不会娶别人的,因为,因为,挡在我们俩之间的从来就不是尹小姐,也不是任何一位小姐,而是,天命……我活着的那个年代啊,……,山河将破,儿女情长……张启山一句话就把人家姑娘送回了家,没过多久,到处都起了战火,张启山理应赶赴战场为国家为他的民族大义抛头颅洒热血,从前走到哪都要拉着我的他啊,这次却说什么也不带我同去,甚至把我像个犯人一样关在屋子里,派人日夜看守,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话,等着我……于是我就等啊,等啊,一等就等了六十多年啊……”

“那你是怎么死的呢?”当兵鬼问

算命鬼想了半天,“谁知道呢,可能是得了相思病吧,我听说那个病最容易死人的,他是我的求不得啊,求不得,辗转反侧,日夜难安,牵肠挂肚,梦劳魂想,大抵是病死的吧……那兄弟你是怎么死的呢?”

“我吗?我应该是老死的……”当兵鬼平平静静的

“老死的?!”算命鬼不信,“上坟烧报纸,你糊弄鬼呐,那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?”

“哦,我们不是鬼吗……不用非得选择死的时候的样子啊,况且,我觉得那个老迈的我,我要等的人会不认识,我不想错过他,你说你等的人是你的求不得,那么我等的人,便是我的舍不得,舍不得,痛彻心扉,失魂落魄,刻饥刻骨,念玆在玆!”

“哎?那你等的人长什么样子啊?”算命鬼好奇了

当兵鬼摇了摇头,“我也不记得了,不过他的名字是……齐——铁——嘴!”

“嘿!我就说这孟婆汤有副作用吧,不过没事!”算命鬼拍拍当兵鬼的肩膀,安慰道,“我们不记得了,我们等的那个人一定记得,兄弟你算是幸运的,我呀,自己等了六十多年,你却不用自己等了,有我陪着呢,我们不如赌一赌,看看咱俩等的人,谁先等的到……好不好?”

“好……”

纵使相逢应不识

上穷碧落下黄泉

两处茫茫皆不见


甲鬼差领着新来的乙鬼差,走到奈何桥中间停下了脚步,看了看三途河岸上站着的两个鬼,谈了一口气,“孽缘啊!”

乙鬼差问,“师父你说什么?”

甲鬼差抬手指了指桥下,“看见那个算命的了没?那位活着的时候当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,他旁边那个兵战死沙场,都能让那算命的用密法一命换一命的给续回来,不过,这逆天之举终归是……,若是没有那些个执念,他二人也不会有那如同彼岸花般的惩处了吧!”

“师父师父,彼岸花的惩处是什么?”

“小鬼,管那么多干什么!”甲鬼差自觉失言,轻咳了一下,“走吧!”

彼岸花,开彼岸,花开不见叶,花落叶方发,花叶永不相会,生生相错

乙鬼差走下奈何桥,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站在岸边负手而立,面露期冀的两个人,他们身边,盛放着一朵又一朵鲜红如血的彼岸花,花开荼靡,红的,如同,一场,迟来的喜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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