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球球

戏台玉画中仙(3)

最近有点忙,心里念着二八二八,咔咔就是发,但还是憋了好久憋出来这么点,算是过渡章吧,下一章我就要撒狗血了,预告就是:仙人怎能动凡心



“拿开!我不吃!”齐铁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生气,下巴抬起,嘴唇嘟了老高

二月红好脾气的揉乱了齐铁嘴的头发,将手中的糕点随手放在小几上:“老八,你别气了,二哥哥给你唱曲儿听好不好?”边说边轻轻推着齐铁嘴坐着的摇椅

齐铁嘴随着摇椅的摆动,困意袭来,舒服的打了个哈欠,好吧,他决定了,听完二哥哥的戏再生气

一出戏闭,不知何时他二人的姿势调了个,换成二月红坐在摇椅上,齐铁嘴被抱了个满怀,这两年来,齐铁嘴的个子像雨后春笋,使劲往上窜,隐隐有超过二月红的趋势

是以这么两个大男人窝在小小的摇椅上,想必并不是很舒适,可他们却像从未察觉一样,笑的依然浓情蜜意

齐铁嘴笑够了,倒是没忘了他之前心里说过的话,可再想生气,怎么也绷不住脸了,他想了想,索性随意了,伸手环住了二月红的脖颈,扎进二月红怀里,声音闷闷的:“二哥哥,我是,我是担心你呀……”

二月红用下巴磨蹭着齐铁嘴的头发:“我知道的,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……那人是外省来的,不懂规矩,我的梨园里是不能见血的,他出了梨园自然讨不到好处……”

齐铁嘴从二月红怀里挣扎出来,嘴唇复又嘟起:“我还不知道他出了梨园就废了?我气的是,气的是……”抬手抚上二月红的脸颊“我气的是,他怎么敢,怎么敢有那样的想法,说出那样荒唐的话!二哥哥这玉般的人儿,尊重供奉还来不及……”

二月红噗嗤笑出了声:“老八呀老八,你莫不是将我捧得太高了些,说起俊美,我倒更喜欢你……”

齐铁嘴腾的红了脸,二月红很少跟他说这样的话,便是表明心迹后,他们的相处也发乎情止乎礼,最过的,不过是像这般,抱着他说说体几的话

此时二月红的呼吸扫过齐铁嘴的耳后,酥酥麻麻,空气似乎都燥热了起来,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,让齐铁嘴没来由的慌乱

齐铁嘴蹦了起来,扭头就往外跑,跟正要进门的红府管家福伯撞在了一起,齐铁嘴伸手拉住福伯的两臂,稳住了两人的身形,待看清撞到的是福伯,规规矩矩拱了拱手,扭头跟二月红说到:“二哥哥,这事,你莫要管了,一切有我……”

虽是对着二月红说的,眼神却并未落在二月红身上,只到处乱飘,边说边倒退,险些被自己不听话的两条腿绊倒

福伯莫名其妙的看着齐铁嘴消失的方向,忍不住嘟囔:“这孩子怎么了?都坐了一门之主了,还这么毛毛躁躁的,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被粽子追杀……”

“咳……”二月红右手半握垫在嘴唇上,一声轻咳

“二爷?”

“现如今,只我这红府里,才能有幸窥见这般的九门提督齐八爷……”

“诶?”福伯惶惑,是自己的错觉吗,怎么感觉他家二爷的语气这么骄傲呢?





“你可知九门繁盛之道?”齐铁嘴背着手,吹着口哨逗弄笼中鸟

小满这些年来成熟不少,说话办事,几乎可以独当一面,可独独在齐铁嘴面前好像还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孩子,他老实的摇头,他知道很多时候,八爷像是在问他,其实,八爷谁都没问

“审时度势矣,地下咱们是爷,地上?下九流仍是下九流……”齐铁嘴的眼睛亮的惊人,他扭过头看着小满:“需要什么?”

小满继续摇头

“罢了,你去门外准备下,八爷我,今天要出摊……”

小满松了一口气,高深莫测的八爷太可怕了……待想明白了齐铁嘴吩咐的话,才奇道:“爷,您什么时候用跟寻常算命的一般摆摊啊,他们跟您没法比呀?”

“少废话……”齐铁嘴掐指演算了半了刻,胸有成竹的一笑,“我就出去摆半个时辰,你不懂,爷要钓大鱼……”




张启山远远的瞧见长沙城门,心头一酸,他爹,死了,日本人!都是那帮狗日的,这一路来他见的多了那些东西的行径,越向南,那些日本人反倒规矩了,可披上人皮也盖不住他们骨子里的豺狼本性,张启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般似烈火烧灼,他心里暗暗发誓,他一定,一定不能让这些东西,侵略他的国家,屠戮他的手足

可想归想,张启山茫然的站在长沙城繁茂的街道上,这一路,靠着倒斗得来的财物勉强支撑到这里,他只知道,他爹让他来长沙,却不知,来这里是要做些什么,找什么人,也许他爹还有未说完的话,可他再也听不见了

“算卦算卦!”

耳畔传来吆喝声,张启山不信命,更不信这些江湖骗子,本想扭头走开,却不知为何,向那其貌不扬的卦摊望了过去

不远处的算命先生戴着圆框的眼镜,看上去极年轻,见张启山看向他,便主动站起身,眼神中是讨喜的笑意

张启山看着那双眼睛,表面平静,眼底藏着暗潮,这绝不是一般算命先生该有的眼神,倒是,像一个军师

“啊呀,先生,你真是天生的一副好面相啊,肩头长燃三味真火,非富即贵呀!”

张启山闻言微微扬起唇角:“谢先生夸赞,虽然我不信命,不过……借先生吉言了,这些钱你收好……”

齐铁嘴摇摇头,把桌上铜钱推回了张启山面前:“不必不必,日后还要请您多多照拂,在下齐铁嘴……”

“张启山,幸会……”


此命生来不非凡,朝朝有喜在心间

四面八方有人敬,荣华富贵自安然



“小满?小满!”

“来了来了,爷,怎么了?”

“你看,这盆杜鹃,如何?”

小满挠了挠头:“呃,爷,我哪懂这个呀,您说好看,那定然就是好看的,不过爷,红府又派人来请您了,说您有日子没去了,是不是?……”

齐铁嘴随手将修建花枝的钳子丢在桌上,伸手弹了小满的额头一下,“我这不正要说这事呢么,你替我将这花送去红府,跟二哥哥说,我过些日子就去府上看他,顺便介绍个朋友给他……”





“齐先生?齐先生在家吗?”

“来啦来啦……”,小满不在家,开门的事就得由齐八爷亲自上阵了,齐铁嘴心里嘀咕着,我好歹也是个爷,大门还得亲自开,“呦……这不是启山兄吗?你这怎么弄的一身血,快进屋说话……”

张启山似是疲累极了,手抖了半晌才勉强举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,大半都洒在了裤子上,“齐先生,我去了那日你说的凶斗……”

齐铁嘴闻言微皱了眉头,“叫我铁嘴就好,不是,启山兄,那墓之凶险,连我们九门之人都不敢轻易尝试,你这是?你现在已经进了军中……我不是说了,再等几日七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……说到这里,齐铁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眼神微变,“难道你……想做九门之首不成?”


张启山并未回答,只淡淡的说着无关的事,“铁嘴,前几日,王参谋许了日本商会在长沙的一些事仪,我,根本不可能插上话,如今还不到上战场的时候,没军功,我这靠钱砸来的职位也就止步于此了,就算成了九门提督下三门之首又如何?……”

说到这,便不再言语

齐铁嘴看着张启山的眼神良久,恭恭敬敬起身斟了一杯茶

张启山举杯一饮而尽,起身告辞

快走到院门时他听见齐铁嘴似是漫不经心地说:“启山兄,明日,梨园见……”

张启山脚步稍缓,并未搭话,只略扬了唇角,便踏出了齐家的院子





“二爷……八爷来了!”梨园后台,小厮趴在正在上妆的二月红耳边说

二月红描眉的手略顿,“哦?”……不是说过几日来府里么

“八爷不是自己个儿来的,还带了那个东北来的兵痞子……”小厮继续道

“哦……”,二月红复又描起眉,浑不在意的样子

小厮摸不准二月红的心思,汕汕的退了出去

最多不过半盏茶的功夫,帘布一掀,齐铁嘴矮身进了后台,自以为动作轻巧的扯了块布来到二月红身后,蒙在他头上,故意粗声粗气的说:“二哥哥,你猜我是谁?”

红布下的二月红直接气笑了,“别说那一句二哥哥,单单我这后台,除了你,这世上可有第二个人敢不经通报,这般来去自如?”

齐铁嘴一撅嘴,靠坐在梳妆台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二月红:“二哥哥,你这可就无趣了!”

二月红猛的半掀蒙在头上的布,平日里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染了几分薄怒,像一只温顺的猫露出了尖牙,“我无趣?莫不是你这些时日在别处得了趣,乐不思蜀了吧!”

若是平时齐铁嘴早就撒娇耍赖了,可此时他只是呆愣愣的低头看着二月红

此时二月红已经上好了旦妆,脸颊不知是胭脂还是气的微微泛红,再衬上头顶的红绸,居然让齐铁嘴觉得美艳不可方物

本在气头上的二月红看着齐铁嘴看向自己痴痴的眼神,率先败下阵来,轻叹一声,就当上辈子欠了他吧

双手撑在齐铁嘴大腿两侧,起身,略微前倾,将齐铁嘴固定在自己与梳妆台之间,二月红吐气如兰:“来……告诉二哥哥,你这几月得了什么趣?”语气跟诱拐纯情少女似的

纯情少女齐铁嘴不负所望,腾的红了脸,挣扎着想从梳妆台上下来,无奈二月红左手按在他大腿上,右手撑着镜子,把他逃跑的路线封的死死的

况且,二月红虽说是笑着的,可齐铁嘴总觉得此刻的二月红比刚刚还要危险

“二哥哥……”,齐铁嘴嗫嚅着,“你这是要干什么呀……”

二月红盯着齐铁嘴发红的耳垂半晌,终究是不忍逼他太狠,撤了禁锢,复又坐回矮凳:“说吧,给我个合理的解释……”

齐铁嘴舒了一口气,总算找回了点平日九门八爷的姿态,“二哥哥,等下散戏了,我介绍个人给你!”,然而帅不过三秒,便跳下梳妆台猴一样蹲在二月红腿边,仰着脸眨巴着眼睛

见二月红并不理自己,齐铁嘴也不泄气,执了二月红的手放在掌心摩挲:“二哥哥,我知你心里在想什么,我不是觉得你护不住我,也不是觉得我护不住你,只是如今这世道,很多东西都不一样,不是你不争不抢不闻不问,便安稳一生的,祖上的规矩我终究还是要守,不从政不从军,张启山其人,有野心,有抱负,有情怀,有大爱,有担当,有隐忍,是个真性情的汉子,你信我,只要攀谈两句,你便会认他这个兄弟,若你当真不喜,我自不会逼你,另寻他法就是了……你我都与他不同,都是心里只放得下一人,已塞满,再无闲暇装些家国天下,启山兄,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……”

二月红反手握了齐铁嘴的手,将人拉到怀中抱了,末了只用手指点了齐铁嘴的鼻尖:“你呀,是非要了这拥立之功不可呀!”

齐铁嘴知二月红这是默许了,便伸手环了对方的脖颈,笑的像只小狐狸:“总不会叫二哥哥吃亏就是了……”




张启山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敲着桌面,刚刚齐铁嘴引他进了这雅间丢下一句:“启山兄,稍坐……”便不见踪影

环视了一下,便察觉了不同,这雅间,视角极佳,曾听闻梨园只这一间,从不对外,这梨园的主人道上的都晓得,便是九门提督行二,偏又生了副好嗓子,每逢红二爷的戏,从来都是一票难求,尤其是自己的那些个上峰,明明都是些粗人,却极爱这些个附庸风雅,想到这,张启山眸光微沉,他似是明白了,铁嘴带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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