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球球

戏台玉画中仙(4)

我怎么越写越长了,我的天,这么看我都不知道要写多少章写完了,要不要给八爷取个名字,因为挺悲的场面,让二月红深情的叫:嘴嘴……很出戏啊,有什么好意见吗?我是个取名废……下一章大概丫头就要出来了,我很喜欢丫头,绝对不会黑丫头的……其实我一开始是想写喜剧的,不过可能天生没有幽默细胞,白听了这么些年的相声




“这红二爷就是红二爷,这把好嗓子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份了吧,我说启山老弟,你可真有本事……”梨园二楼的雅间,一位肩头戴着上校军衔的军官如是说

张启山笑着敬了杯茶:“二爷与我是好友,听闻您喜欢听戏,往后呀,只要报我的名号,这房间随时恭候……”旋即拍拍手掌,“若是喝不惯这茶,红酒也是有的……”

小厮递上一瓶红酒,心里止不住翻白眼:听戏喝红酒,全天下也就这独一份了,这帮兵痞子,觉得什么洋气搞什么,不伦不类的……换别人在梨园这样,早被乱棍打出去了

“欸……赵旅长有所不知,启山兄的本事可不止这些……”王参谋笑容谄媚,忙接过红酒杯给那上校倒了一杯,“这长沙城有名的奇门八算听说跟启山兄也私交甚好,这不,前些日我那新宅子就是启山兄请来的齐八爷看的风水……”

张启山闻言,但笑不语,颇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味

凡是当官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子迷信,这齐八爷神算的名号在长沙城可谓是人人皆知,齐八爷算卦有规矩,一买一算,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这个规矩,甚少听说齐八爷亲自上门替谁算过风水,能请动齐八爷,这面子可是够大

赵旅长闻言举了酒杯与张启山对碰:“哈哈哈哈,启山老弟人脉够广的呀……党国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!”





吴府

齐铁嘴毫无形象的蹲在一堆狗中间,这撸一把,那撸一把

似乎对院中站立的两人毫不在意

张启山对吴五爷拱了拱手,“这次剿匪能这么顺利,得多谢五爷的这些灵犬呀……”

吴五爷笑笑:“比鬼神更难测的是人心,除了我这些狗,我谁都不信,这次剿匪回来,我该叫你一声张团长了吧……”

张启山还未言语,齐铁嘴倒先叫了起来:“我说,假丫头,你一天天神神叨叨的,你要上天呀?”

上一秒还一本正经的五爷一蹦三尺高:“尼玛!你个三寸丁嘴里吐不出解老九的混蛋臭算命的还好意思说别人神道!”

齐铁嘴也不示弱,嘴里假丫头,烂老狗的吼个不停,气的吴五爷挥拳头就扑了上去,齐铁嘴一边笑一边满院子乱窜,不明所以的一群狗跟在后头摇着尾巴追,场面混乱不堪,偏偏张启山站在院子中间,两人众狗把他当了定点,围着他转圈,没一会张启山就觉得头晕目眩,只好告辞

齐铁嘴为了显出高人的样子,惯爱穿长袍,是以已经被吴老狗扑倒在地挠痒痒,狗狗也伸舌头舔齐铁嘴,齐铁嘴见张启山要走,百忙之中探出头说了一句:“张团长!过几日按计划来吧,我都准备好了!”

下一秒又被围在了狗群里,张启山嗯了一声,也不知道齐铁嘴听见了没有,笑着摇了摇头:再聪慧,也毕竟是少年人呀……转身出了吴府





吴老狗跟齐铁嘴并排躺在地上,他用肩膀撞了撞齐铁嘴的肩:“你非要这样吗?二爷知道了,会打死我的!”

“你不会说你也不知道?况且这是最有效,最快速的方法了,时机成熟,迟,则生变……”

“跟我你还说这种话!我不信你只有这一个以身为饵的方法!”

齐铁嘴伸手揉了一把吴老狗的头发:“你听说过臣子棋吗?”

狗五一把把齐铁嘴的手打掉:“什么棋不棋的,你就整天跟那个满肚子坏水的不学好!”

齐铁嘴笑了:“可我觉得小九九说的话有时候很有道理呀……我只是……只是想,想保护好你,你们……”

狗五眼圈红了:“我就算鼻子废了,我还,我还有狗呀,狗的鼻子可比我灵多了,我爹,我爷爷,我叔儿,拼死让我活了下来,我就会好好活着,我,我不用别人护着了……”

齐铁嘴望着天,似乎能望见很远很远的时空,良久,他才像是呓语般:“小五,你不懂……”

直到多年以后,吴老狗怡然逗弄着糯米团一样的孙儿时才恍惚明白了,他八哥的目光究竟看了多么长远





武藤健次郎最近很烦躁,他刚到长沙不久,有人建议他把长沙最有名的阴阳师举荐到大日本帝国,几次三番邀请,那齐铁嘴都断然拒绝,听说是瞧不起我们大日本帝国,真是巴嘎!看来必须要给他点教训!让他知道天皇的厉害!




“哎呦!你们这是干什么呀!光天化日就砸别人的香堂呦!”,齐铁嘴躲在廊柱后面,跳着脚哭嚎,“啊!我的白玉转心莲子瓶!别动我的紫檀山水文玩柜!呜呜呜,我的红木镂雕琴桌!毁了毁了,都毁了!”

小满跟在八爷身后,间或跟着毫无感情的嚎一嗓子,讲实话,他虽然打心眼里敬佩他家八爷,觉得八爷无所不能,但他家八爷这演技,可差到姥姥家了,这满屋子赝品都是昨天晚上才摆出来的,他当时还问八爷,用不用摆一两件真的,可别被看出来了,谁知道齐铁嘴眼一瞪:“日本人懂什么呀,摆真的,那不得心疼死我,这可都是我的命根子!”

武藤看着齐铁嘴被砸烂的香堂,得以洋洋的一扬脖子:“怎么样!知道我们日本人的厉害了吧!我告诉你!别说今天砸了你的香堂!就算我现在杀了你!也没人敢说个不字!齐先生,跟我走一趟吧!”

齐铁嘴定定的看着武藤并不言语,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说话,刚才为了过戏瘾演的太卖力,嗓子有点疼,眼见武藤的眉毛竖起来,手就要往武士刀上摸,连忙清了清嗓子:“咳,武藤先生,我跟你去就是了,只不过,我这小伙计,又聋又哑又痴又傻,你带了他也没甚用处,就放他一马,不然我死也不会跟你们走的!”

小满翻了个白眼,刚刚他还跟着八爷一起嚎那些遭了大殃的假古董呢,八爷还觉得他演的假,嚎的声不大,猛踩他的脚来着,怎么这一会又哑啦?

武藤到没有想那么多,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只是把齐铁嘴“请”到他那里



武藤等人离去,半个时辰左右,才听得小满一边嚎着八爷被日本特务抓走啦,一边向张启山住处跑去,许是八爷突然被抓的消息太过震撼,让小满这孩子记错了路,几乎绕了整个长沙城才最终到了张启山家里求救,此时几乎满城百姓皆知,他们心底神仙般的齐八爷,被混蛋日本特务不分青红皂白抓走啦!

二月红得知这个消息时,眼前一黑,几乎昏厥,却在红府门口被解九爷拦下:“二爷!跟我去茶楼坐坐吧……八爷说了,这救世主的风头,二爷还是莫要与张启山争抢了!”

二月红何等聪慧,心思一转,便想通了各处关节,待到明晓了齐铁嘴的意思之后,胸口一窒,下一秒心脏如同被带着烈火的尖刃划开,焦灼,疼痛,还有那么些丝丝缕缕的受伤,百味陈杂

解九爷见二月红不语,仍抬脚要走,便伸手拦了:“二爷……”

二月红牵起唇角,似乎是想笑,但并未成功,中途生生的断了:“你放心,我自当如齐八爷所愿!”

梨园素来身轻如燕的当家红二爷,脚下踉跄,如同从未学过功夫的普通人,慢慢向西郊的武藤武馆走去

二月红到的时候,战斗刚刚结束,张启山飞刀砍断了吊着齐铁嘴的麻绳,二月红足下一点,从窗外飞身进入,双臂一伸将齐铁嘴抱在怀中

齐铁嘴咽下一口血沫,笑着对张启山道:“张团长,接下来就交给你了,老八我可能要休息一阵……”

张启山面带愧色:“多谢齐八爷!”

“哪儿的话,日后还望启山兄多多照拂便是了……”

张启山点头示意,扭头出了武馆

自始至终二月红都望着前方虚无,并未言语

齐铁嘴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,尤其是双腿,吊的太久,几乎失去知觉,可这么让二月红抱着,他却也不太好意思

挣扎着要下地:“二哥哥,你放我下来,我能……”

话未说完,齐铁嘴肩头一痛,余光便看到了二月红揽着自己的手因为用力,骨节微微发白

齐铁嘴抬头看了一眼,便被二月红眼底的戾气吓得不敢呼吸,他的二哥哥向来都是温柔体贴,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眼神,没有聚焦的望着不知名处,虽是面无表情,却隐含雷霆之怒,似有血色自瞳孔疏忽闪过,像不知名的野兽蛰伏,下一秒便会令你尸骨无存,是不是,是不是自己,从未了解过,真正的,二月红的样子




长沙城现在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,便是张启山为了兄弟单枪匹马力战几十日本特务,最终将长沙百姓奉为神仙下凡的奇门八算,齐八爷给救了出来,武藤那伙日本特务,在长沙城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没想到栽到了张启山手里,张启山是上天赐给长沙百姓的救世主啊!这以后谁还敢欺负到咱们中国人头上!

张启山当真是神勇无比,有了他镇守长沙,那才真真叫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!当日张启山赤手空拳对上那些个持武士刀的日本特务,你猜怎么着,张启山也就受了点皮肉伤,那些小日本呀,全都玩儿完啦,痛快!

有人就问了,不对吧,听说那齐八爷卜卦极准,况且他那香堂平日里都有什么奇门遁甲护着,那些日本人咋个有那本事,能把八爷绑了去?

神仙还有打盹的时候呢,何况齐八爷就算是仙,那也是个半仙,还能事事料到了?

不是,你们把这张启山吹的这么神勇无匹,你亲眼见着啦?

我是没见着,可有人见着啦,就那什么日报有个记者,恰好在那附近,张启山打日本人的时候,那记者冒死拍了好些个照片呢

不是,哥儿们,我还是觉得……

去去去!你这人怎么这么招人厌呢,你不想听别人还听呢……我再跟你们说说这张启山的来头,那可是不小啊,听说……

如今这世道,太苦了,长沙城需要一个救世主,谁会去在意那些细节是否合理,偶尔有质疑的声音也很快被狂热的希望掩盖了,渐渐的所有人都相信了,张启山就是能保长沙永享安康的保护神

红府大门紧闭,隔绝了门外那些个纷纷扰扰的舆论走向

“哎呦,疼!轻点,二哥哥,你轻点……你饶了我吧……”主屋里时不时传出齐铁嘴的痛苦呻吟声

“挺着!”二月红恨声道

“我……我挺不住了呀……呜……”齐铁嘴趴在二月红的床上眼泪汪汪

二月红眯了眯眼,若不是顾及齐铁嘴身上的伤,他恨不能把齐铁嘴绑在床上狠狠的打屁股:“你现在知道挺不住了?你看看你腰上,双肩,手骨上的淤青!不拿这药膏揉开了!……用不用我去你干姐姐家给你讨副轮椅来?你也别叫什么奇门八算齐铁嘴了!改名叫半截齐算了!也算对得起你半仙的名号!”

“二哥哥,我哪能跟三爷争名号啊……”

“齐铁嘴!”二月红摔了手里的瓷瓶,“别给我嬉皮笑脸的!”

“哎哎哎……贵……”齐铁嘴有些心疼的看着摔碎的瓷瓶以及流了一地的凝露膏,叹了一口气,勉力撑起一点身体,去捉二月红的手,却被二月红甩开,体力不支复又扑倒在床上,发出咚的一声

二月红见状也顾不上生气了,连忙扶起齐铁嘴:“怎么样,有没有撞到哪里?”

齐铁嘴急喘了一口气:“二哥哥,你别恼我,我知错了……”

二月红闻言气不打一处来,作势就要推开齐铁嘴

齐铁嘴忍着疼一把搂住二月红的腰:“二哥哥,你别走,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真的……”

二月红终究是怕伤到齐铁嘴,不敢挣扎,可心里的一团邪火憋着,几乎要将他的胸腹撑炸了,最终化作一声结了冰渣的冷哼:“知错了?你齐八爷何错之有啊!这些年你跟我道了多少回歉,有哪一次真的走心了?不过是……敷衍我罢了……”

一股浓重的悲哀袭上二月红的心头,“老八,我问你,你到底当我是什么?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去做什么,而我,永远是最后一个?你有没有想过我,有没有想过,如果张启山不能及时赶到,如果武藤嗜杀成性,如果……如果我,再也见不着你,你到底有没有替我考虑过?!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没了,我怎么独活?在你心底我是个什么存在?竹马?玩伴?抑或是你香堂里的金丝雀那般可有可无?”

“不是的……不是的二哥哥……”

“不是?那是什么?是,你齐八爷自诩玲珑通透,我这个凡人猜不透你的心思,只能是你的负累,不如不知道的好!”

“二哥哥,二哥哥,我错了,你别生气,别生气,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替我担心了,再也不会了,你别生气,别不要我……别……咳咳咳……”齐铁嘴视线一阵模糊,嘴角似乎有什么液体流下,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见了二月红惊慌的眼神,唉,食言了,又要让二哥哥,担心了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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