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球球

我是一只小小鸟

主越端,微一八,一发完



那个讨厌的人又来找我的主人麻烦了( ̄^ ̄)ゞ……我站在一棵桃花树上看着那个跟主人一样身穿紫色修士服的男人

“芙蕖都跟你说什么了?是不是说她喜欢大师兄!我告诉你,百里屠苏,你离大师兄远一点!”

瞧瞧瞧瞧,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,驴唇不对马嘴,毫无逻辑可言,我要是主人啊,也不愿意搭理他

可那个男人还是不依不饶的拦住主人的去路,非要切磋切磋,嘿,我这小暴脾气的,主人把我从一颗蛋养到现在这么大个,这恩情,黑区麻糊的乌鸦还知道反哺呢!何况我堂堂的海东青大人,呸,是大鸟

我二话不叫的俯冲而下,狠狠的在那人手上啄了一口

“阿翔!不得无理!”

呸呸呸,我最讨厌这个名字了,虽然是我最敬爱的主人给我取的……可我总是觉得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名字……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……反正一听见这个名字我就蔫头搭脑的

臭鸟!

烂人!

我站在主人的肩膀上跟那个男人互相瞪视,扑棱了两下翅膀吓得他猛的一抖,切,真是怂包

“百里屠苏!你给我等着!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
边说边退,还被石头绊了一下险些摔倒,哼,大笨蛋

“你呀,下次不能再这么对二师兄了知道不?”主人摸了摸我的头,又像是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句,“这个天慵小醋王呀……”

是的,主人在私下里总是叫那个人天慵小醋王,要我说啊……那个人简直就是个天慵小炮仗

自打我从壳里被孵出来就一直跟着主人住在这座漂亮的山上,主人每天都要练功,这个时候我就无所事事的到处乱飞

总是能看见那个小炮仗四处惹事生非

“说!你今天是不是故意不好好练剑!大师兄握着你手臂示范了三次!”

“还有你,一把剑都拿不住!手抖抖抖的,大师兄看了你七次!”

“你也跑不了!练功的时候脸那么红干什么!累的?骗鬼呐!我咋不累?!”

“你也站住!我就不信学习内力的时候能喘成那个样子!看你手捂胸口,是不是故意勾引大师兄!我可都给你们记着呢!”

那几个可怜兮兮的小师弟臊眉搭眼的,千万别顶嘴,千万别顶嘴,我心里默念着,不过可能是老天爷听不懂鸟语,我的祈祷,毫无作用,一个小师弟嘟囔了一句:“二师兄,冤枉啊……”

“你干什么眼泪汪汪的!说!你是不是要让大师兄哄你?!”

得,完了吧,我就说他是小炮仗,一点就炸

“你们今天晚上全都给我加训!全都不许睡觉!”然后又磨牙怒道,“百——里——屠——苏!!!”

嘿,这又关我主人什么事啊,上哪说理去

每次教训完了师弟,小炮仗总会跑来找主人的麻烦,也每次都像这次一样讨不到好处,却从来都不肯长半点记性

“大师兄,吃饭了……”主人端着托盘一副犯错的样子

“我在修习辟谷之术,你现在端饭给我岂不是害了我……”蒲团上一俊朗男子闭目打坐,声音清泠

“可是,今天,阿翔又……大师兄,你别说了,是我管教不严,让阿翔伤了二师兄,我没指望一顿饭就能让大师兄消气,我这就去练剑自罚……”

哼,这就是本鸟讨厌那个小炮仗的另一个原因,明明每次都是他来找主人麻烦,可一旦小炮仗伤了一点皮,那个叫大师兄的就会急的要命,又不肯自己去找小炮仗,拜托芙蕖姐姐给小炮仗送了几次药之后,大师兄就再也不求芙蕖姐姐帮忙送药了,还让姐姐专心修炼,不要把心思放在别的上面,我都替姐姐委屈,明明是大师兄求的姐姐照顾小炮仗,怎么姐姐去照顾的多了,大师兄又不乐意了,真是想不通

芙蕖姐姐不肯再帮大师兄送药了,大师兄只好化悲愤为力量,拉着主人没日没夜的练剑,练的主人双肩膀肿的像馒头,可一来二去时间长了,主人的剑法越来越清灵飘逸,炉火纯青,也算是因祸得福吧

什么?你问我大师兄悲愤什么?我也不是大师兄,我怎么知道,别为难鸟了好么……(╯°□°)╯︵ ┻━┻

我的主人生了一种病,需要大师兄经常运功压制,不然我想主人也不愿意住在这个只有他和大师兄两个人的院子里

主人的眼里有着一种光,人类管那个叫做悲哀,叫做羡慕,那种光尤其是在看见小炮仗前呼后拥,领着一众师兄弟招猫逗狗的时候,尤为深邃,主人跟我说,陵端他,很幸福

小炮仗叫陵端,可我还是喜欢叫他小炮仗,主人说小炮仗有很多朋友,所以有资格上窜下跳,可我却觉得,小炮仗并不幸福,因为他每次来这个只有大师兄和主人住的偏僻小院时,看向这里的表情感觉就像我看着一块吃不到的肉

今天我又没忍住啄了小炮仗一口,主人自己的饭都泡汤了,更别说是我这个罪魁祸鸟

不过,我是一只有着高度自由的鸟(^∇^)没人喂我,我也可以自己去寻找,多么押韵啊,我真是一只有智慧有担当的鸟

不过俗话说的好,一块肉难倒英雄鸟,我一个体力不支翅膀抽筋,直挺挺的摔在地上,天呐,简直是太丢鸟了……

“呦,死肥鸡!你怎么啦,中毒啦?”那个人说着话把我抓在了手里

真是流年不利,怎么碰上了这个小炮仗( ゚д゚),要不是本鸟太饿了,怎么会栽在你手里……

“嘿,死肥鸡,你倒霉了,小爷我今天还没吃晚饭,正好烤了你!”

呸呸呸!本大爷,不对,是本大鸟可是堂堂海东青,可不是什么肥鸡,小炮仗!陵端!你放开我!呜呜呜……主人救命啊((((;゚Д゚)))))))

陵端像拎着一只死鸡一样把我提进了厨房,难倒我堂堂一只好鸟,今日就要命丧黄泉了吗?不要哇!我还没有娶到西边梅花树上的黄鹂,还没生小小鸟呢………>_<……

“喂!傻鸟?你怎么不吃啊,挑食可不行啊,我看屠苏平时喂你的不就是这个吗?难倒我还得给你炒熟了?想的美!”小炮仗托着下巴歪头看我

我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大块肉,又看看蹲在地上一脸期待的小炮仗,突然觉得小炮仗长得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,看我开始吃了,居然笑了起来,眉眼弯弯,露出略显稚气的小虎牙

“好吃吧…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,那种感觉我知道……”他用手掌按了按胸口,“很疼,疼的都没有力气再追逐了,还是你好啊,没心没肺,所求所愿不过是一块肉……”

看在你给我吃了这么好吃的肉的份上,我就不计较你拍我的鸟头了……喂,你轻点啊!

自从那次小炮仗没有趁鸟之危烤了我之后,他再来找主人麻烦时我也不再啄他了,可他却好像十分失望一样,叫嚣了半天要跟主人单挑,可主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,自顾自的打坐,小炮仗蹦了一会见没人理他就讪讪的走了,这么想来,过去他每次来嘴上说要扒了主人的皮,可似乎从来没有付诸行动

主人把我捉在手心里抚摸,“阿翔,你这回怎么学乖了,我早叫你不要与二师兄为难,他呀,来这个院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……随他去好了,何苦伤他……诶?阿翔,你最近吃什么了,怎么这么胖啊?”

胖?胖!胖……(╥﹏╥)

呃,我才不会告诉主人,我每晚都会飞去小炮仗那里吃夜宵呢

半夜三更的小炮仗跟白天飞扬跋扈的小炮仗判若两人,我还是更喜欢脸上表情恬静的小炮仗,就好像他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,张牙舞爪的他不过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伪装

他每次都会准备很多肉,也会很温柔的摸着我的头,有时候我会很恍惚,究竟眼前的这个人和在他人面前的小炮仗是不是同一个人呢

“人的一生啊,至少该有一次,为了某个人忘了自己,不求结果,不求同行,不求曾经拥有,甚至不求你爱我,只求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,遇见你,如同信仰……鸟儿,你说对不?”

我不知道小炮仗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,我只管自己能吃饱

“人人都在说,算了吧,随遇而安吧,我却永远无法听之任之,也许这注定是一种自找麻烦,也许是不甘心吧,总是想着自己是值得遇见那样一个人的,那样一个,在灯光霎时熄灭,我首先想到的是拉住他的手,在命悬一线,我封闭向他呼救的喉……那样一个,我宁愿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护他周全……”

然后小炮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把一块玉佩和小小的纸条挂在我的脖子上,“回去吧,别撞坏了,这是我祖传的,我六岁就入了天墉,父母双亡,这是唯一一样留下的东西了,就像你的五花肉那么重要……”

像五花肉一样吗?那一定是很贵重很贵重的吧

主人看了纸条拿着那块五花肉一样的玉佩去找了大师兄

大师兄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,“还回去吧,我是不会收的……”

“师兄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?”

“私相授受,其他师兄弟知道了会怎么想,况且我已经决定像师尊一样修成仙体,既然没有可能,何苦给他虚妄……”

“可师兄你也分明是……”主人似乎还想劝

大师兄摆了摆手:“修道之人修身亦修心,渡小爱至大爱,都不过是一种修行的过程……”

“那,你便当这玉佩是对你的磨练吧……”主人放下玉佩回房了……嘴里还嘟囔了一句:“死脑筋!”

我看见大师兄拿着玉佩摩挲了半刻,终究还是贴身收好




主人被关了起来,因为大家都说他杀了人,杀了一个叫肇临的人

所有的偏见都源于拒绝了解,正如所有的逃避都源于恐惧

没有人愿意相信主人,而我只是一只鸟

比一般的鸟胖了许多,可这并没有什么用

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飞去了小炮仗那里,他从来没有对主人笑过一下,也从来没有给过主人好脸色,甚至是主人被关了也许小炮仗是拍手称快的,可我还是去了

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懂了,便随着我偷偷潜入了禁地

“肇临不是我杀的……”主人很平静

“我知道,可我还是很讨厌你!”陵端如果有羽毛,想必已经都炸起来了

“我想下山调查……”

“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?!”

“阿翔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……”

“喂!你别自说自话啊!谁要照顾这只贪吃的死肥鸡啊!”

“关我的法阵一旦被外力破坏,掌门就会知晓,所以你在别的地方制造一点骚乱让掌门无暇顾及我就成了……”

“我才不会帮你呢……”小炮仗嘴上说着,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我托在手心里,临出山洞前扭头把一把剑丢在主人脚边,轻轻的说:“讨厌鬼,你要小心……”

我认得那把剑,那是主人的剑,被收缴在藏剑阁的,什么时候被陵端拿过来了呢……

我有一种预感,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主人了

小炮仗领着我去了离禁地很远的镇妖楼,“真麻烦,只要放出一只小妖就行了,是吧……”

“天慵城怎么会出现妖气!?来人,鸣警钟!召集所有弟子!”

尖利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,吓得还没来得及出镇妖楼的我和小炮仗一阵兵荒马乱,不小心撞到了一排架子,霎时间妖气冲天

“回禀掌门,百里屠苏趁乱跑了,作乱天墉的妖物已尽数服诛,独独跑了一只千年狼妖,已派人前去追查,不知陵端二师兄,该如何处置……?”

“孽徒!让他去藏经阁抄书百卷,闭门思过,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!”


“陵端,你平时无所事事,胡作非为,我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这次你怎可如此糊涂!若有师兄弟因此殒命,你担得起责任吗!你太让师兄失望了……你好好的在这里静思己过吧,我已经奉了执剑长老之命下山追查狼妖的去向,顺便寻回屠苏……还有,这玉佩,你收回去吧,专心修炼,不要再想这些没用的了……”陵越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往陵端手心里一塞,转身走了

陵端没拿稳,玉佩落地,啪,应声断成两半的东西似乎不只是那块玉佩而已

我认得那块玉佩,那是像五花肉一样,很重要很重要的

“我那样子只是,只是……想引起你的注意,如今你终于肯多看我一眼,我怎么却会如此难过呢?喂,傻鸟,你要是想去找屠苏,你就跟大师兄去吧……”

长久以来,他心口像加了一道密封,闻不出是悲是哀,这一刻却暂掀细缝,把苦汁偷偷漏出来

我飞到小炮仗肩膀,用毛茸茸的头蹭他的脖子,然后任由不知什么凉湿的东西,一滴一滴渗进我的羽毛里

不知过了多久,大师兄回山了,说主人已经完成了心愿,不会再回来了……又说自己修为不足,虽重创狼妖,到底还是让它逃遁了……此后就一个人窝在院子里潜心修炼,再不肯踏出院门一步

小炮仗有时会说,“屠苏那个臭小子,他死了一了百了,我却再没有借口去那处了,还真有些寂寞啊……”

可是,只有我知道,小炮仗不只是寂寞那么简单,他常常夜不能寐,神思恍惚,就像是苦苦压制着什么,终于有一天月圆,小炮仗突然打开窗户,急急对我吼了一句,“阿翔,快跑!”

我是鸟啊……跑哪有飞容易,他是傻了吗?我边飞边回头望了一眼,屋内的小炮仗,似乎已经不是小炮仗了,月光下,他全身渐渐被黑色的长毛覆盖,眼睛变得血红凸出,远远传来一声压抑的狼嚎

不知怎么的,我想到了小炮仗说过的一句话

如果我有一天遇见了危险,我不会向你求救,我不想你被我所累

那天夜里,天墉大乱,死了很多人,最终是大师兄的一句话唤回了陵端的神志,制服了狼妖

几近泣血:“陵端,你醒醒吧,你醒醒啊!”

大殿里陵越执着的跪着,腰杆挺直:“求师尊饶了陵端一条性命吧……”

着月白色仙服的白须老者,闻言勃然大怒:“陵越!你还敢为他求情!要不是他自己六根不净,执着入魔,耽于情爱,又怎么会被狼妖控制!饶恕他?你让你那些死去的师弟九泉之下如何安心!”

“是陵越管教不严,师弟犯错,我理应一同受罚,还请师尊念在弟子诚心,留陵端一条性命……只要他能活着……能活着……只要能活着……”言毕以头戗地,砰砰作响,直到额上鲜血模糊了视线

才听到悠悠一声:“罢了,你将来要承接掌门之位,有仁爱之心是好事……你便去禁地为死去的师弟超度吧,没我的命令不得外出!陵端……剔除仙骨,废散功力,逐出天墉!”

“师尊!”

“不必多言!退下吧……”



“鸟儿,你还跟着我做什么,我如今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,自顾不暇,没有可喂给你的东西了……”陵端对我挥了挥手
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陵端,只是觉得他一无所有了,至少我还能替他在夜间卧在窄巷休息时,赶一赶野狗,还能在那些顽童向他身上扔石子的时候把他们吓走,在那些陵端之前下山锄奸惩恶得罪过的人前来报复时给他示警,陪他躲进肮脏的乞丐窝里逃避追杀,在他狂笑着流泪时给他衔些吃食,摘掉他乌发里混杂的枯草……

“二师兄,我可找到你了,你怎么……搞成了这幅样子,我险些认不出……我时间有限就长话短说了,这粒丹药是大师兄托我给你的,虽然不会让你功力恢复如初,但自保应该够了,还有这些银量你务必收好,大师兄让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……我得走了……你保重……”

小炮仗呆若木鸡的捏着那些东西过了很久才低声呢喃,“他若真的在意我,干嘛不自己来呢……”复又狠声道:“这种施舍,这种施舍来的,我才不要!”

我很想告诉小炮仗,也许不是大师兄不想亲自来,可能是来不了

可小炮仗听不懂我说话,只是狠狠将银子抛掷在地,侧头看了看落在他肩膀上的我,将那粒红色的丹丸塞进我口中,别说,还真挺好吃的……就是吃完了有点热

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,那一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,小炮仗仰躺在雪地里看着落在他胸前的我

“人生只似风前絮,欢也零星,悲也零星,只作连江点点萍,下辈子啊,我可不想再当人了,要做一只像你一样自由的鸟,再没有求不得,抓不住,独行翱翔,天地逍遥……”

一滴泪自眼角滑落,直到雪花覆盖了他满身

那只后的几天小炮仗都没有动,甚至没有碰一下我衔来的野果

我不敢飞走,怕有人来打扰小炮仗睡觉,我说过的,这样安静的小炮仗才是真实的他

所以,当那个小炮仗心心念念的人出现时,我也同样炸起了满身的毛,虎视眈眈的瞪着对方……

“阿翔?还好,至少他走的时候,不是一个人,孤零零的……”

“走?谁走了?小炮仗不是好好的躺着么……”我怀疑的看着面前的大师兄

“阿翔,你别这样,端儿他,已经死了……”陵越声线平淡,一步一步走近,然后慢慢跪在陵端身边的雪地上

“死了?那是什么意思?”我歪着头困惑极了

“阿翔!他死了,你明白吗!没了……没了……你知道吗!再也回不来了!回不来了……回不来了……”陵越就像突然疯了一般,一拳一拳捶在地上,直到那片白染上了刺目的红,星星点点,如寒梅迸香

再后来小炮仗就被埋进了土里,而我也无处可去,就守在墓碑旁的一颗小树上,说来也奇怪,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五花肉了,确切说,我并不想吃任何东西,看来这世间的一切东西,哪怕如五花肉那么重要,也终有一天会变得可有可无,无需挂怀

一切恩爱会,无常难得久,生世多畏惧,命危于晨露,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,若离于爱者,无忧亦无怖


陵越过一段时间就会来,带一些好酒好菜

“端儿,我当上掌门了……”

“端儿,我修为又更精进了……”

“端儿,我还是没有修成仙身……”

“端儿,我堪不破情爱,早知如此还不如早些时候应承了你,也不会到如今这幅田地……”

其实我很想告诉陵越,他生前你从未如此情深款款的唤过这句:端儿

你如今这般叫他,他或许都不知你是在叫他,难怪百年多来,他从未入你梦中,与你相见

最后一次,陵越靠在墓碑上:“端儿,我实在是想你的紧,这就要去陪你了,你就再等师兄一次,好不好?”

我看着满面含笑,如同睡着了一般的陵越,我知道,那个叫死亡

再后来,陵越也被人埋了进去,然后那上面长满了草,草变成了苗,苗变成了树,沧海桑田,几多春秋



“八爷!你给我站住!你再跑我就一枪毙了你!”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几步追上一个算命先生,拦住了他的去路

那算命先生委委屈屈的开口:“不劳张大佛爷挂心,八爷我腿儿着回去!”

军官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,确定了算命先生没掉一根汗毛,才冷着声音质问:“齐铁嘴你长本事了啊!这深山密林的也敢四处乱转,出事了怎么办!”

“张启……!佛爷…………你瞪我!你不但瞪我你刚才还吼我了!今天下这个破斗,里边就一块两半的玉佩不说,最主要的是你看了二月红十四次,拍了解老九肩膀两次,摸了三寸钉的头五次!叫了副官二十八次!我可都给你记着呢!”

这时又一个穿军服的人追了过来:“哎呦,八爷,叫我那二十多次哪次后边没加了一句保护好八爷啊,您就别跟我 们佛爷怄气了……”

“谁跟你们佛爷怄气了,是他看我碍眼,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可是神算子!今天姓陆的又往咱家送了几坛桂花酿!哪个大老爷们送花酒的!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!”

军官摘下了手上的皮手套,摸了摸算命先生的头,“那还不是老八你爱喝这种啊……你若不愿,回府我让管家拿去喂狗……”

“咳……狗做错了什么……那这就算了,还有!那满清贝勒爷到底是干嘛地啊,有几个闲钱不够他得瑟的了,不好好在家猫着,可哪串什么门啊,大老远跑长沙来找你,是要干什么!”

“好好好,我明天就把他送走行不行……”军官伸手把算命先生抱在怀里揉头发

小算命红了脸,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一把推开军官,“差点就被你糊弄过去了!佛爷!这最后一点我可不能忍了啊,尹新月明明都回北平了,干嘛又给你寄来一大箱子东西!你俩是不是还有联系?我就知道,你还是喜欢她,不然也不会把二环响给她了!”

“我不是跟你说了,那二环响就是个破镯子,你也带不上,尹小姐拿去当精神损失费了,这不是寄来一箱子北平特产吗,全是你上次说喜欢的……咱回去尝尝?”军官严肃的面容上有着宠溺的笑意

“我不要,我就是个仙人独行的命……”

“八爷!”张启山听见这句终是寒了脸,吓得齐铁嘴一哆嗦

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小声补充道:“那个,独行或寂寥,仙人自逍遥啊……”抬头看张启山的脸又黑了三分,憋了憋嘴,蹦过去抱住了张启山的腰,可怜兮兮的眨巴着大眼睛:“这话都是呆瓜说的呀……你不能凶我……”

“呆瓜……恩?”张启山似笑非笑的重复了一句

副官头皮一炸,全身发麻:八爷,你可以的,够狠……

“以后不许再说什么独行的浑话,你是我的,就算成仙了,也别想丢下我一个人……”最后几个字张启山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却又小心翼翼

齐铁嘴吸了吸鼻子,有些感动的样子:“我知道了,以后不说了……那咱们快回家吧,不然好吃的被偷吃了咋办?”说完从张启山怀里钻出,一溜烟的向前跑去

副官摇头失笑:“这八爷自从跟您成亲后怎么越发的无法无天了……”

张启山故作惆怅:“他不过是想引我多哄哄罢了,这啊叫恃宠而骄……”

“那还不是您宠的啊!…………呃……佛爷说的都对!”副官立正敬军礼

“佛爷佛爷佛爷佛爷!”刚刚跑到前面的小算命一迭连声又奔了回来,整个人树袋熊一样挂在张启山身上,伸手指着一棵参天大树,“大大大大鸟!它一直瞪着我,要干什么呀!”

“咳……”张启山看着怀里齐铁嘴涨红的脸,还有调整呼吸微张的红唇和里面粉嫩的舌尖,呼吸一下乱了,“还不是老八你长得太俊俏,不但那只大鸟看着你,我身上的大鸟也垂涎已久了,不信你摸摸……”

“哇哇哇!你耍流氓啊!”

“副官!你先回去!”

“是!”副官敬了个礼,用像被粽子追的速度飞奔出了密林



呦,小炮仗……好久不见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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