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球球

春暖花开的日子,我想佛爷了。(一八,副八,ooc,一发完,清水)

传说中的四叶草:

电视剧《老九门》的一八同人,加上副八。




上一篇副官视角《爱是给予,从不会失去。》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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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只想写副官一篇,但写了之后发现第一人称视角有很大缺陷,副官的角度很多事情说的不够。




于是,才有了这一篇八爷视角。




八爷视角的问题是太广,稍微不注意就要发散,没时间写太多,拣紧要的写写就好。




对于卜算,我以前喜欢甲骨,知道一点卜筮,易经有看没有懂,术数就完全不懂了。




只能写些我所知道的风水风俗,催福禄是从《命转乾坤》里看到的,中元节摆牛马是《新恐怖宠物店》里的知识。




这文主打轻松温馨,真的比较骇人的我知道也不会写的。




以前邵氏拍过一些耸人听闻的奇术片,如果想看就去找找看吧,真的不推荐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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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齐铁嘴,长沙九门的齐门八算,外面人一般称我齐八爷。




我们这一行,源远流长,从卜筮开始,到易经术数兴旺发达。




诗经里就有卜筮的记载,史记也有龟甲列传,易经术数当然是尽人皆知。




至于其他五花八门的种类,不过是使用的器物不同,道理并没有什么稀奇。




俗话说,穷算命,富烧香,人到了穷途末路,总想有人指点迷津。




所以,无论何时,我们这行总有饭吃的。




齐家是长沙第一算,却不是独一份。




曾经,也有一家秦姓的风水术士,因为术法高超,又懂得变通,很快就发展壮大。




当时有个官员想夺权,将长官取而代之,然而,正路却行不通。




他心思灵活,开始另辟蹊径。




齐家有家训,向来是独善其身,他也没有办法,就跑去秦家询问。




他命里确实有官禄,又什么都肯给,姓秦的就给他想了一招,为对方催福禄。




所谓为人催福禄,就是把人命中的福禄都早些催出来,有些寅吃卯粮的意思。




人的命,天注定,福也好,禄也好,寿也好,劫也好,多少都是注定的。




把人以后的福禄都提早催出来,就像暴发,没有定力的一下子大喜过望,就会生出事端。




而福禄耗尽,寿数跟劫数也就到了。




姓秦的是真聪明,也是真狠。




这招既不损人又利己,杀人不见血,追查起来,他还没什么责任。




那官员得偿所愿,姓秦的也跟着平步青云。




然而,人总是得陇望蜀,贪心不足的。




姓秦的此后为那官员出谋划策,逢凶化吉,出了不少力,也与正道渐行渐远。




福禄寿劫都是打人降生就注定的,不增也不减。




然而,人总是希望福禄寿越多越好,劫越少越好。




但我们这行都清楚,劫只能应,不能破,也不能躲。




劫数是注定好的,你破了躲了,它就会累积到后面,越来越多,最终变成死劫。




既然不能破不能躲,就只能应,应却有很多办法。




俗话说,破财消灾。




一些小灾小难,用损失钱财可以去应,就等于是用禄抵劫,两清了。




但这只是小劫,大些的就行不通了。




比如有名的邓通,许负给他算到穷困饿死,皇帝不信,赐他铜山,许他铸钱。




最终,宠爱他的文帝过世,与他有怨的景帝一即位,便将他革职查办,最终应了许负的话。




其实,这个劫可以应的。




比如著名的陶朱公范蠡,助越王勾践收复江山,却功成身退,没有像文种一样被越王赐死。




后来,他经商成巨富,三散家财,急流勇退,成为千古佳话。




邓通如果想应这个劫,就可以学一学范蠡,散尽家财,广结善缘。




也可以学一学孟尝君焚券市义,赢得民心,即使被削去职位潜回故里,也能迎君道中。




这就是应劫的正道。




但是,那官员汲汲营营,不结善缘,他的劫不好应。




姓秦的与他一条贼船,被逼无奈,走上了邪路。




易经术数,如果不能看透天理,一味追求术,就容易走上邪路。




术数里有一种禁术应劫,就是找替身。




替身有很多种,可以是纸人,也可以是宝物,最邪恶的一种,就是活人。




那官员的劫数太大,姓秦的不得已,用了活人替身。




这样的禁术一旦动用,就损了自己福禄阴德。




姓秦的如此聪明,不是逼到绝路,绝不肯出此下策。




这条路是不归路,一旦踏上,就再也回不了头。




最终,姓秦的被五雷轰顶而死,尸骨无存。




那官员被底下人造反,乱枪射死,全家被灭。




这样的事,我听的多了,也见得多了。




我是齐家一根独苗,肩负着齐家香火传承的责任,自然要更加小心谨慎。




出生之时,我爹就曾经跟我娘叹息过,这孩子心性柔软,本不适合学这行,但我们齐家实在没有男丁,这也是我们齐家的命数啊。




我性子柔软,但听话,一向谨遵教诲,不敢轻易招惹是非。




九门三爷,人称半截李,是全长沙最狠的角。




他跟他嫂子那点事情,一向是长沙百姓关起门来吃酒时的谈资。




他其实是个苦命的人。




三爷的儿子本不该出生,但我认了三爷的夫人做干姐姐,就总要帮上些忙。




三爷的儿子到底活了,但以后的事情,谁也不知道。




我能帮的到此为止,能说的也到此为止。




别人说我话只半句,其实,我平时话只三分,对三爷,才有半句,这半句已经多了。




三爷的性子,若是知道能逆天改命,借他人福禄增寿,哪怕下十八层阿鼻地狱也会去做。




借来的终究要还,还起来却是利滚利驴打滚,这等邪术绝对用不得,还是积福积德的好。




幸好三爷还有夫人,比起三爷,夫人倒是看得开上许多。




人只要不到绝望,总还有路可走的。




我们这行,早就看破生死,更无论情爱。




所谓情情爱爱,不过是前世的因,今生的果,欠债还情罢了。




这点都看不破,人生就坎坷得多了。




我看得破,却躲不过。




那一年,他初到长沙,第一次见我,笑着朝我拱拱手,右边脸颊有一个深深的笑靥。




他说,我是张启山,弓长张,“自古四愁湘水深,谁将城郭启山林”的启山。敢问兄台尊姓大名?




那对黝黑深邃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我,仿佛望到了我的心底。




我就知道,讨债的来了。




他与我不同,他是张启山,张家的启山,长沙九门的启山,长沙百姓的启山,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启山。




他背负的东西比我多得多,也重得多。




他曾说过,我旺他,是他命里的福星,他明明不信命的。




有了我在身边,他变得更加勇往无前了,齐门八算都在他身边,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。




前世,我一定欠了他许多,才要我每次都担惊受怕机关算尽地陪他历险。




今生,我又欠了他一条命和一份情,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还得清。




我是齐家的一根独苗,为了齐家,我一向是安分随时的。




他要送我走,我早就算到了。




这是我的命,也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,身为齐家后人的责任,就像他不能走一样。




他拿走了我的祖传铜镜,让副官来取的。




这宝贝他第一次见的时候,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。




古时,有铜镜定情的说法,但他一个土夫子,书读的没我多,一定不晓得的。




他没有亲自来,我明白。




他要来了,我就走不了了。




他对自己够狠,我一早就知道的。




当年他单枪匹马从日本人手里救走我,挨了十几刀,吭都没吭一声,事后也从来不提。




倒是我,乐意跟新兵蛋子讲故事,让他的威名更盛一些。




那些刀伤,有的留了疤,单看还好,若跟他身上的穷奇一起,就显得更加狰狞了。




他不喜欢让我看这些,每次都是一笑而过。




我当时也受了些伤,比他的差远了。




可我一向细皮嫩肉,一点伤都能显出来。




他每次见了,都免不了皱眉,总要我想法子引开才好。




后来,我也学乖了,总是闹腾,让他没时间管这些,也就不用皱眉了。




我对他,总是有办法的。




他为救我挨了刀,后来发了高烧,我陪着他,他老说胡话,总叫爹跟娘。




我知道他爹娘早就没了,他命硬却苦。




后来,每到中元节,我会在他家摆个祭祖的案子,放上供品和纸扎的马牛。




这是我从书里看的一个法子。




中元节,摆上了供品和纸扎的马牛,诚心祭奠,逝去的亲人便会入梦而来。




来时骑马,快马加鞭,去时骑牛,一步三回头。




多留一刻是一刻,这是人的念想。




我摆这些,他不以为然。




然而,祭奠的时候,我偷看他的神情,却比平时格外虔诚。




我不知道他逝去的亲人有没有来入梦,我不敢问他。




他这人,得顺毛撸,脾气跟命一样硬。




反正,从那以后,每年的中元节,我都会在他家里摆这个祭案,他也从来没有阻止过。




他这人,脾气硬,心却软。




我有时觉得,他的心比我还要软,却要层层包裹了,硬装实心的。




二爷跟夫人那件事,他宁肯自己背了一切罪名,也不肯吭一声。




我明白他,谁让他是张启山。




我对他,也有没办法的时候。




比如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什么都觉得可以拿来破。




这样真能成,还要我干嘛?




有次,我是真的怒了,一甩袖子走人。




他派副官几次三番上门,都吃了软钉子。




他没有办法,找了解九。




解九跟吴老狗一起算计我,把我骗到解语楼,没看到三寸丁,却看到一尊不思悔过的“大佛”。




要不是看在三寸丁的面上,我根本就不会搭理他。




九门的前途我是一早知道的,但我不能说,这是命数,说了也破不得。




跟我亲厚的几个,我常劝他们积福,结局终究还是不错的。




临走之前,去二爷家打了几圈牌。




二爷还是老样子,云淡风轻,看不出他手中握着什么牌。




除了夫人的事,他是最通透的一个。




吴老狗还是抱着三寸丁,摸着牌,心思并不在狗身上。




我本来不想见解九,他太聪明,我怕瞒不过。




但那天,他却有心事的样子,并没有留意到什么。




头天,我扒着三爷的院墙头,朝里望了望,三爷还是老样子,我也就放心了。




我终究是走了,跟副官一起走的,他连贴身的副官都给了我,就是希望我好好活着。




副官是个好人,他已经护了我半世,跟佛爷护我的时间一样多了。




为了送我走,他算是抛下了一切,到了,连个后都没有。




最难的时候,他贴身放着把刀,抱着我挤在船舱底下,在我耳边喃喃。




他答应过佛爷让我一切安好,如果他护不住我,就一定先杀了我,决不能留我一个人在世上被人欺负。




不然,他死都不能瞑目,也没脸再见佛爷。




好在,我们都熬过去了。




我不知道是副官前生欠了我的来还债,还是今世我欠了他的,下辈子要接着还。




我能算很多,却算不清自己的因缘。




就像我永远也看不清那对黝黑深邃的大眼睛里,藏着多少深情和不舍。




年纪大了,身体就渐渐没那么好了。




副官总说我底子弱,年轻又吃了太多苦,给我七补八补的。




其实,我受的苦,连他和佛爷的一个零头都比不过。




为了齐家,我收养了一个孤儿,是华工遗孤,叫做齐羽。




本来想让他姓张的,兼祧两姓,可副官不乐意,怕佛爷老糊涂分不清拿刀砍他。




那就姓齐吧,继承我们齐家的香火,还要兼祧两姓。




虽然在洋鬼子的地盘上活了半辈子,骨子里,还是中国人啊。




有了姓,就要取名。




副官说叫齐山,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



齐山,启山,心心念念。




还是叫齐羽吧。




当初走时,佛爷给了副官两张船票和一盒黄鱼。




辗转奔波,等我们终于能落了脚,就只剩一条黄鱼了。




我们舍不得用,留了作为念想。




那盛黄鱼的盒子,我一直贴身放着,代替那枚铜镜,反正都是铜的。




自从出来,我没有再算过卦,也不想算了。




命就是命,谁也改不了的,就这么一天天过吧。




今天,天气特别好,院子里的桃花全开了,跟佛爷府邸的一样漂亮。




我让齐羽推着我去树下坐会儿,趁副官出去跟人谈生意。




他太小心我,总说这两天风大,不让我出屋,佛爷都没他这么霸道。




我喜欢看着满树桃花,就像当初在佛爷那里一样。




那盛黄鱼的盒子,盛了仅剩的一条黄鱼,还有几张照片,有九门的合照,有佛爷的相片,也有我跟佛爷副官的合影。




当初辗转奔波,好容易留了下来,不知道他的还在不在。




如今,我想再盛一点晒干的桃花,就是眼前开的这样。




我手里握着铜盒子,看着满眼的桃花,努力透过眼镜仔细挑选着。




送给佛爷的东西,总要最好的。




春暖花开的日子,我想佛爷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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