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球球

戏台玉画中仙(30)

【二八】我已经记不大清原剧了,无所谓了,反正我就是用个原剧的大概剧情,其他的都靠我自己编吧,剧里二爷就唱了一句左执弓,有点可惜,想多听他唱一点,所以我就自己加上了




“佛爷,二爷跟八爷到底怎么了?”张副官装作跟张启山讨论路径,偷偷八卦

“不知道……小孩子家别管!”张启山面不改色,内心刷了满满的弹幕,从刚刚休息完重新启程开始,那两个粘了一路的人突然就谁都不理谁了,自己也是怪,之前觉得眼疼,现在觉得头疼,没有了齐铁嘴吵吵闹闹的声音,众人的脚步声都格外清晰震耳,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,越发使人心烦,绝对安静下频率相同的脚步声,几乎可以算作是噪音了

齐铁嘴磨磨蹭蹭的跟在最后,隔一会就偷瞄一下二月红,从他的角度,只能看见二月红低着头沉默的走着,下巴缩进衣领里,看上去有点冷也有点乖,被二月红发现挂在脖子上的秘密时,齐铁嘴最先想到的就是毁尸灭迹,可惜无论是红玉佩还是红二爷他都舍不得下手,身体却不给大脑考虑的时间,一手把玉佩抢回来塞进衣服里,另一只手把蹲在面前的二月红推了跟头,小腿用劲往后一弹,后背嘭的撞上石壁,一气呵成,许是齐铁嘴反应太剧烈,本来能悄悄解决的事,他这一出下来,所有人便都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了,这双手紧紧抓着胸前衣服一副被恶霸逼良为【哔~】的少女姿势是闹哪样

正常来说这种尴尬的时候就需要队友调合,大声谈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,这种事往日里都是齐铁嘴来做的,如今他成了尴尬的中心,张家人又都是面(nei)若(xin)冰(xi)霜(zu)的性子

齐铁嘴甚至都不敢回想当时二月红脸上的表情,震惊?还有一点点受伤和他看不懂的和不愿多想的,怕是自作多情

不知道是不是齐铁嘴的视线太过灼热,二月红侧过身,目光就跟齐铁嘴撞到了一块,一双含情目此时却平淡如兰,紧抿的唇使得颊边酒窝若隐若现,给这素日里成熟的男人平添了几分稚气,丝毫不违和也不令人生厌,仿佛他还是那花树下温润柔和的少年,一场曲高和寡的婉婉戏词,游鱼出听,六马仰秣,幽幽诉说着人世间最动人心魄的离合悲欢,几句词便讲尽了一生的蹉跎流转

几乎是无意识的,齐铁嘴对着二月红露出个讨喜的笑容,眉眼弯弯

二月红挑高了一边的眉,对着齐铁嘴招了招手,多年以来齐铁嘴这三个字就像某种魔咒,在每个白天或是深夜,反复在各种不经意的角落,单独出现,拉帮结伙,诗句里有见贤思齐,有铁马冰河,有利嘴斯凿,唱词里有举案齐眉,铁骨丹心,眉不化而翠,嘴不点而含丹,甚至于下人送来的头面都是芳泽斋出品,裁制戏服的师傅却是叫做郑齐心,如此种种,比比皆是,长夜难寐时,二月红便会独自站在东厢院中的那棵苹果树下抬头望天,一站就是一夜了,不敢想不敢看,怕看到跟齐铁嘴,齐泽有关的任何一个字都会想到那个人,二月红知道,自己也许是疯魔了的,有时他想,还好他不是生活在古时的帝王,不然,他便会成了昏君吧,为了那一人的回眸之姿,燃起百里烽火,万代江山拱手让人,为卿负尽天下,纵史官口诛笔伐,亦不悔不恨,这样的情绪在看到齐铁嘴脖子上戴着的红玉时轰然炸开,原是,他断了手中红线,那红线却密密匝匝的缠上心间,箍进血肉,难舍难分

整个队伍突然停了,刚跑到二月红旁边的齐铁嘴差点撞到二月红怀里,二月红把人扶住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张启山半侧过身,一手拦住众人,竖起手指放在唇边:“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?”

众人压低了呼吸声,只听墓道深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,忽远忽近,叫人摸不出头绪

齐铁嘴支着耳朵听了半天,双手一拍:“哎呀,我知道了,这是二爷家的戏,佛爷,咱们上次听到的就是这个!”

二月红也细细听了一会:“没错,是我们家的戏,这一出,似乎是……穆桂英大破天门阵……”

齐铁嘴嘟了一下唇:“这唱的,比起二爷你可是差远了啊!”

二月红摸摸他的头顶:“老八过奖了……”

张启山又开始眼疼了,亏得他刚才还担忧九门之间的和谐,这俩人莫名就崩了,莫名又和好了,转身吩咐道:“副官,在洞顶布绳索,是人是鬼,我一定要揪出来看看!”

今天的佛爷依然大凶呢

因为张启山今天火气格外重,造成威压外泄的十分明显,张家兵效率出奇的高,两枚穿山钉中间连着刚索,按着人头数布了十几道,待会众人便能借力把自己挂在洞壁上

“熄灯!”

“等会!佛爷,二爷,我呢?我怎么办,怎么办呀?”齐铁嘴双手举高高向上跳,别说把自己挂在墙上了,他连那根绳子都够不到

二月红无奈的笑了一下,一只手拉住洞壁上的绳索,另一只手把齐铁嘴向上伸的手握住,向上用力拉起

齐铁嘴手脚并用的扒在洞壁上,战战兢兢的说:“二爷,二爷,你怜惜怜惜我……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滑下去了……”黑暗中只听得一声叹息,便有一只大手托住自己的后臀稳住下滑趋势,齐铁嘴瞬间就出了一身的汗,如同笼屉里的荷叶鸡,蒸腾的热气熏的脸颊腰身火热湿润,自讨苦吃

忽听的那唱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似乎离这里更近了些,众人屏住呼吸,没多久便听见了咔嗒咔嗒的脚步声,那声音在离众人极尽的时候,戛然而止,整个墓道里,死一般的寂静,齐铁嘴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吐出来了,那托着自己臀部的手缓缓挪到了腰,搂的紧了些,齐铁嘴双手拽着绳索,脸却埋进二月红怀里,好香,跟当年的二哥哥一样香,一道手电光照过来,似乎是有人在查看情况,齐铁嘴感觉二月红点了一下头,下巴轻轻撞了一下自己的头顶,酥酥的,就像突然偷吃了一指头点心上的糖霜

齐铁嘴脸上的笑还没放大,就听到另一边张启山爆了句粗口,然后就是一个东西飞出去的声音,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连佛爷都吓成这样,全都慌了手脚,这一慌噼里啪啦的从洞壁上掉下来,惨叫的,惊呼的

张副官大叫:“都别慌!上亮子!”

慌乱中不知道装备都在哪,一阵乱摸,手电风灯的光乱闪,更加眼花缭乱

齐铁嘴是被二月红抱下来的,此时被安置在一处安全的角落靠着石壁,他听得二月红在他耳边说:“乖乖站着别动,等我……”,听话的点了点头,也不知道二月红看见没有

二月红不知从何处拿了个火把点燃,脚尖一点,飞身到张启山身边,那边张启山正在暴打着个什么东西,猿猴?二月红眯眼,不对!这是个人!连忙伸手拦住张启山

这时那边混乱的人群被张副官稳定下来,众人都集中到这里,围了一圈的灯光都照在那人形身上,那人须发杂乱委地,身上的衣服几乎朽烂完了,跟野人也没什么区别,他似乎是吓坏了,双手双脚不停胡乱舞动着

二月红皱眉道:“佛爷,这是个人……”

张启山心虚的嘟囔:“谁让他突然出现!想吓死谁啊!”

这时齐铁嘴也挤了过来,跟着数落:“就是呀,佛爷,你也太不应该啦,不看清楚就随便打人哦……老人家,老人家,你别怕,嘿,老人家,你能听懂我说话吗?完了,二爷,这老头被佛爷打傻了!”

张启山气的抱着手臂就站一边去了,得,合着都怨他了

二月红半蹲在那老人面前,柔声安慰了许久,那人才不再发抖,微微扬起脸,众人这才看清,他的双眼似乎被利刃划瞎了,狰狞的伤痕覆盖了上半张脸 

“他看不见……老人家?老人家?”二月红喊了几声,“他似乎也听不见……”余光一扫见老人腿边掉了一串铜铃,铃铛小而多,像一串葡萄,二月红拾起铃铛,叮叮咚,甚为清脆

那老人听见这铃铛声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刺激,猛的推开二月红没命的向前跑去,张启山忙招呼众人跟上

齐铁嘴把二月红拉起:“二爷,你有没有怎么样,摔坏了没有?我看那老头已经精神失常了!气死我了……”干什么突然推人啊,真是的,不住抱怨的齐铁嘴好像忘了,他之前也推了二月红一个跟头来着

二月红安慰的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:“我没事的,我们也跟上去看看!”说完拉着齐铁嘴跟着向前跑

这一段路岔道横生,七扭八拐,众人跑的气喘吁吁,再加上那老人年纪大了又眼盲才没将人跟丢了,停下来时,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

“这老头对这里十分熟悉……他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……”张启山迅速思索对策

那老人似乎是跑不动了,蹲在一块大石头旁边,嘴里哼唱道:“左执弓,右搭箭,空中射定……”

这一次二月红听的分明,这是他们家的曲子,正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,而且是他舅姥爷最擅长的曲目,他家先人一定到过此地,却也无一幸免,全部身亡,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,二月红扳住那老人的双肩:“老人家?老人家?你为什么会唱这出戏?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!你告诉我!告诉我!”

二月红父母自他幼时便去世了,当时当家的便是他舅姥爷,他算是被舅姥爷带大的,虽然舅姥爷失踪时他年纪也还小,但感情已十分亲厚,二月红这样的人,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,因为少,所以分摊到每个人头上就会异常浓烈

之前在红家祖坟密室里找到的资料中,只大概说了二月红的舅姥爷曾经到过矿山调查,有很多机关非红家人不能破除,说是资料,不如说是手记或遗言,二月红答应张启山下矿山,一方面是为了齐铁嘴的安全着想,另一方面,也想着或许能知道舅姥爷当年失踪的真相,逝者已矣,本不欲强求,却不想真的叫他给碰到了,而且当年之事可能并不简单,真相或许是残忍的,由不得他不着急

这些事,齐铁嘴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,见二月红情绪激动,便也蹲在那老人面前,轻轻抱了一下二月红的肩膀:“二爷,你先别激动,冷静一点,老人家刚刚受了刺激,有些事我们慢慢来,上天能让我们彼此遇见,想来也是有缘,我相信,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一切的,你信我,我是神算,我说能就一定能……”

二月红深吸了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,情绪稳定了一些,努力将声音放柔:“老人家,你不要怕,我们不会伤害你的,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段戏是谁教你的?”

那老人不理,依旧疯疯癫癫的唱起来

齐铁嘴想了想,拉了拉二月红的手臂:“二爷,他一直唱你家的戏,想来对这段的记忆十分深刻,要不你试着也唱一段吧……”

也只好如此了,二月红清了清嗓子:“穆桂英跨雕鞍忙传一令,叫一声众喽兵细听分明,闲无事到郊外行围散闷, 打飞禽与走兽各抖精神。 勒住了丝缰,举目观定,猛抬头又只见鸿雁一群。 弓来!左执弓,右搭箭,空中射定……”

刚开始那老人并无反应,听到后来越来越激动,他一把攥住二月红的手,磕磕绊绊的说:“二当家,二当家……三米……三米……”

齐铁嘴虽然不太开心那老人拉着二月红,但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计较了,问:“二爷,他认得你?”

二月红摇头:“看他身上的衣服应该在这里困了很多年,他口中的二当家指的可能是我的舅姥爷……”

齐铁嘴瞪大了眼睛:“这漆黑无比,狭窄阴暗的!正常人都得憋疯了……”

就在这时,一阵呜呜之声响起,听上去就像突然开来了一辆火车般,那老人听了这个声音,一跃而起,连滚带爬的向远处跑去,比刚刚还要快

众人紧随其后,跑了一会,那老人从一个洞口钻了进去,嘭的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,然后就是物体落地的声音

洞内空间很大,也很黑,空气却比较干燥,角落放着好几台手摇发电机,几分钟后,灯光亮起,原来这里是一处矿工们住的宿舍,那老人晕倒在一处床位的地上,张启山忙叫人将老人抬起来,放在床上,这个地方看上去还算安全,他们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,先在此处休息一下,好商量接下来的事情

二月红有些担心那老人,把了脉才稍稍安心,应该只是晕过去了,替老人喂了些水,二月红突然发现旁边的床位上露出了一个标记,拨开腐朽的被褥,是个刀刻的牡丹花

齐铁嘴见二月红迟迟没有回来,也走过去,见他盯着木板上的刻纹,轻声问:“怎么了?”

二月红目光闪动:“这是我家族的族徽,也就是说我家中有人混入矿工中,来此处调查,这矿洞中究竟有什么能让他以身犯险?红牡丹,红牡丹,我的是红水仙,红牡丹是,是我舅姥爷的谱花……”

“二爷……先别想了,等这老人醒了,我们再慢慢询问,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,走吧,先去吃点东西……”齐铁嘴拉住二月红的手,将人拉到桌边坐了

张启山看了看他们,选择继续低头看地图,军队等级分明,其他人都在离他们仨很远的地方,过了一会,就有人把煮好的东西送了过来,二月红忧心忡忡,张启山忧心忡忡,搞的齐铁嘴不忧心忡忡一点都不好意思了,嗦粉的声音都小了许多

这一天几经生死,吃饱后众人都疲惫不堪,张启山让大家先睡,他守第一班夜,齐铁嘴想起来那呜呜的声音,总觉得心下不安,问二月红:“二爷,你捡的铃铛呢?”

二月红把铃铛递给齐铁嘴,齐铁嘴将铃铛一个一个拆下来,拿出丝线,掐算着距离重新拴好:“佛爷,我去入口布个阵法去……”

张启山点头:“老八辛苦了……”

“不辛苦,不辛苦……”齐铁嘴眯了眯眼

二月红道:“老八,我陪你……”

两人来到入口外,齐铁嘴面色凝重,用朱砂画了一个复杂的阵法,阵里摆了黄符纸,用小石子压住,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,在食指轻轻一划,每张符上滴一滴

齐铁嘴掏出刀,二月红眉头就皱紧了,却也没有阻止,等齐铁嘴滴了血,才把人拉过来包扎

“小伤而已,不用麻烦二爷了,我,有种不好的预感……”

二月红恩了一声,却执意给齐铁嘴缠上布条,目光在齐铁嘴掌心的疤痕上顿了顿,这么多年,这伤疤居然还在

齐铁嘴不自然的握了握掌心,把伤疤盖住,拉着二月红进了洞,又把铃铛结网一样堵在洞口:“无论是人是鬼,都进不来了……就算想进来,也一定会使得铃声大震,我们也能早做准备……”

回到张启山旁边,灯光已经暗了,只有张启山面前燃着一小堆的火,三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下,各自点了点头

二月红对齐铁嘴道:“你去睡吧……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睡不着,我在这陪一会佛爷……”

齐铁嘴学着张启山席地而坐:“我也不困,我陪你俩……”

十多分钟后齐铁嘴就闭着眼睛差点歪到火堆里,二月红伸手去扶,齐铁嘴就势一倒枕着二月红的大腿,还惬意的呷呷嘴,显然是睡过去了,二月红无奈的笑着替他理了理垂到额前的碎发,将上衣脱了盖在他身上,学着张启山的样子闭目养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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